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贤愚经波婆离品

元魏慧觉 等译

  如是我闻,一时佛在王舍城鹫头山中,与尊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波罗奈王名波罗摩达。王有辅相,生一男儿,三十二相,众好备满,身色紫金,姿容挺特,辅相见子。倍增怡悦,即召相师,令占相之,相师披看,叹言奇哉,相好毕满功德殊备,智辩通达出逾人表。辅相益喜,因为立字。

  相师复问:「自从生来,有何异事。」

  辅相答言:「甚怪异常,其母素性不能群善,怀妊已来悲矜苦厄,慈润黎元等心护养。」

  相师喜言:「此是儿志。」因为立字,号曰弥勒,父母喜庆,心无对量,其儿殊称,合土宣闻。

  国王闻之,怀惧言曰:「念此小儿,名相显美,傥有高德,必夺我位,曼其未长,当豫除灭,久必为患。」作是计已,即敕辅相:「闻汝有子,容相有异,汝可将来,吾欲得见。」时宫内人闻儿晖问,知王欲图甚怀汤火。

  其儿有舅名波婆梨,在波梨弗多罗国,为彼国师。聪明高博,智达殊才,五百弟子,恒逐谘禀。于时辅相怜爱其子,惧被其害,复作密计,遣人乘象送之与舅。舅见弥勒,睹其色好,加意爱养,敬视在怀。其年渐大,教使学问,一日谘受,胜余终年,学未经岁普通经书,时波婆梨见其外甥儿,学既不久通达诸书,欲为作会显扬其美,遣一弟子至波罗奈,语于辅相,说儿所学,索于珍宝,欲为设会。其弟子往至于中道,闻人说佛无量德行,思慕欲见,即往趣佛,未到中间,为虎所啖。乘其善心,生第一四天,波婆梨自竭所有合集财●,为设大会,请婆罗门一切都集,供办肴膳种种甘美,设会已讫,大施哒嚫,一人各得五百金钱,布施讫竟,财物罄尽。

  有一婆罗门名劳度差,最于后至,见波婆梨:「我从后来,虽不得食,当如此例,与我五百金钱。」波婆梨答言:「我物已尽,实不从汝有所爱也。」劳度差言:「闻汝设施,有望相投,云何空见不垂施惠,若必拒逆不见给者,汝更七日头破七段。」

  时波婆梨阗是语巳,自思惟言:「世有恶咒及余●道,事不可轻,傥能有是,财物悉尽,卒无方计。」念是愁忧,深以为惧。

  前使弟子终生天者,遥见其师愁悴无赖,即从天下来到其前,问其师言:「何故忧愁。」师具以事广说因缘。天闻其语,寻白师言:「劳度差者,未识顶法,愚痴迷网恶邪之人,竟何所能,而乃忧此。今唯有佛,最解顶法无极法王,特可归依。

  时波婆梨,闻天说佛,即重问之:「佛是何人?」天即说:「佛生迦毗罗卫净饭王家,右胁而生,寻行七步,称天人尊,三十二相,八十妙好,光照天地,梵释侍御。三十二瑞,振动显发,相师观见,记其两处:在家当作转轮圣王;出家成佛。睹老病死,不乐国位,逾宫出国,六年苦行,菩提树下,破十八亿魔,于后夜中,普具佛法,三明、六通、十力无畏、十八不共,悉皆满备。至波罗奈,初转法轮,阿若憍陈如五人漏尽;八万诸天,得法眼净;无数天人,发大道意,复到摩竭,度郁毗罗并舍利弗目犍连等,出千二百五十比丘,以为徒类,号曰:众僧。功德智慧,不可称计。总而言之,名为佛也。今在王舍鹫头山中。」

  时波婆梨闻叹佛德,自思惟言:「必当有佛,我书所记佛星下现,天地大动,当生圣人。今悉有此,似当是也。」即敕弥勒等十六人,往见瞿昙:「看其相好众相若备,心念难之,我师波婆梨,为有几相?如我今者,身有两相:一发绀青、二广长舌。若其识之,复更心难:我师波婆梨,年今几许?如我年者,今百二十。若其知之,复更心念:我师波婆梨,是何种姓?欲知我种,是婆罗门。若其答识,复更心难:我师波婆梨,有几弟子?如我今者,有五百弟子。若答知数,斯必是佛,汝等必当为其弟子,令遣一人语我消息。

  时弥勒等,进趣王舍,近到鹫头山,见佛足迹,千辐轮相昺然如画,即问人言:「此是谁迹。」有人答言:「斯是佛迹。」时弥勒等,遂怀慕仰,徘徊迹侧,豫钦渴仰。时有比丘尼剎种,持一死虫着佛迹处,示弥勒等,各共看此:「汝等钦羡叹慕斯迹,蹑杀众生有何奇哉。」弥勒之等,各共前看,谛观形相是自死虫。即问比丘尼:「汝谁弟子。」比丘尼答言:「是佛弟子。」时弥勒等,各自说言:「佛弟子中,乃有是人。」

  渐进佛所遥见世尊,光明显照,众相赫然,即数其相不见其二,佛即为其出舌覆面,复以神力令见阴藏,见相数满,益以欢喜。

  即奉师敕,遥以心难:「我师波婆梨,为有几相?」

  佛即遥答:「汝师波婆梨,唯有二相:一发绀青、二广长舌。」

  闻是语已。复更心难:「我师波婆梨,年今几许?」

  佛遥答言:「汝师波婆梨,年百二十。」

  既闻是已,复心念难:「我师波婆梨,是何种姓?」

  佛即遥答:「汝师波婆梨是婆罗门种。」

  得闻是已,复更心难:「我师波婆梨,有几弟子?」

  佛即遥答:汝师波婆梨,有五百弟子。」

  于时会者,闻佛所说,甚怪如来独说此语,时诸弟子,长跪问佛:「世尊何故,而说是言。」

  佛告比丘:「有波婆梨在波婆梨弗多罗国,遣十六弟子来至我所,试观我相,因心念难,是以一一还以答之。」

  时弥勒等,闻佛答难,事事如实,一无差违深生敬仰,往至佛所,头面礼讫,却坐一面。佛为说法,其十六人,得法眼净,各从座起,求索出家。佛言善来,须发自堕,法衣在身。寻成沙门,重以方便,为其说法。其十五人,成阿罗汉。

  时弥勒等,自共议言:「波婆梨师,在远悒迟,宜时遣人,还白消息。」十六人中,时有一人,字宾祈奇,是波婆梨姊子,众人即遣往白消息。还到本国波婆梨所,具以闻见广为说之。

  波婆梨闻已。喜发于心即从坐起,长跪合掌,向王舍城,自说诚言:「生遭圣世,甚难值遇,思睹尊容,禀受清化,年已老迈,足力不强,虽有诚●,靡由自达,世尊大慈,豫知人心,唯愿屈神,来见接济。」

  于时如来,遥如其意,屈伸臂顷,来到其前,礼已举头,寻见世尊,惊喜踊跃,礼拜问讯,请令就坐,恭肃侍佛。佛为说法,逮阿那含。于时世尊,寻还鹫头山。

  时净饭王,闻佛道成游行教化多有所度,信怀渴仰,思得睹觐,告优陀耶:「汝往佛所,腾我志意,白于悉达:汝本有要得道当还。愿遵往言,时来相见。」优陀耶到,具宣王意,佛寻可之,七日当往。优陀耶喜,还白消息。净饭王闻,告语诸臣:「优陀耶来,云佛当还。庄严城内,极令清洁,涂污街陌,遍竖幢幡,饶储华香,皆俟供养。」严办已讫,与诸群臣,四十里外,奉迎世尊。于时如来,与大众俱;八金刚力士,住在八面;时四天王,各在前导;时天帝释,与欲界诸天,侍卫其左;时梵天王,与色界天,侍卫其右。诸比丘僧,列在其后佛在众中,放大光明,晖曜天地,威逾日月普与大众,乘虚而往,渐欲近王,下齐人头王与臣民夫人婇女,观见大众,晃朗俱显,佛在中央,如星中月,王大欢喜,不觉下礼礼毕闻讯,与共还国,住尼拘卢陀僧伽蓝。

  是时国法,男女有别,王与臣民日日听法闻法开悟,得度者众。诸女人辈,各怀怨恨:「佛与大众虽复还国,男子有幸独得见闻,我曹女人,不蒙恩佑。」佛知其意,即语王言:「自今已后,令国男女,番休听法一日一更。」从是已后,蒙度甚多。

  时佛姨母摩诃波阇波提,佛已出家,手自纺织,预作一端金色之毡,积心系想,唯俟于佛。既得见佛,喜发心髓,即持此毡奉上如来。

  佛告憍昙弥:「汝持此毡往奉众僧。」

  时波阇波提重白佛言:「自佛出家,心每思念,故手纺织,规心俟佛。唯愿垂愍,为我受之。」

  佛告之曰:「知母专心欲用施我,然恩爱之心,福不弘广,若施众僧获报弥多,我知此事是以相劝。」

  佛又言曰:「若有檀越于十六种具足别请,虽获福报,亦未为多。何谓十六?比丘比丘尼,各有八辈,不如僧中漫请四人,所得功德,福多于彼,十六分中,未及其一。将来末世,法垂欲尽,正使此丘,畜妻侠子,四人以上,名字众僧,应当敬视如舍利弗目犍连等。」

  时波阇波提心乃开解,即以其衣,奉施众僧,僧中次行,无欲取者,到弥勒前寻为受之,于后世尊,与比丘僧游波罗奈转行化导,尔时弥勒。着金色毡衣,身既端正,色紫金容,表里相称,威仪详序,入波罗奈城,欲行乞食。到大陌上,擎钵住立,人民之类,睹其色相,围繞观看,无有厌足,虽皆钦敬,无能让食。

  有一穿珠师偶到道宕,见于弥勒甚怀敬慕,即问大德,为得食未。答言未得,寻请将归。办设饮食,食已澡漱,为说妙法,言辞高美,听之无厌。时有大长者,值欲嫁女,先与一珠雇令穿之,若其穿讫,当与钱十万。于时长者,遣人来索,珠师闻法,五情甘乐,语言且去,比后当穿。其人复语,今急须之。念时着手,嘱已还去,具语长者。斯须之顷重遣往索,犹故听法,未为穿之。还语长者,长者恨言:「既重相雇,不唐倩托今乃前却。不称我要。」更重遣人,因赍钱往,若其未穿,还担珠来。使人到问,犹故听法,知未穿珠,急从还索,事不得已,即取还他。穿珠之师,在弥勒前次第听法,心无厌退。其妻瞋恚,嫌责夫言:「须臾之劳,当得钱十万,以供家中衣食乏短。但听沙门浮美之谈,亡失尔许钱财之利。」夫闻其言,情怀悔恨。弥勒知意,而语之言:「汝今能共至精舍不?」答言可尔。

  实时共到精舍,将到僧中,问众僧言:「若有檀越,请一持戒清净沙门就舍供养,所得盈利何如有人得十万钱。」

  时憍陈如,寻即说言:「假使有人,得百车珍宝,计其福利,不如请一净戒沙门就舍供养得利弘多。」

  舍利弗言:「设令有人,得一阎浮提满中珍宝,犹不如请一净戒者就舍供养,获利弥多。」

  目犍连言:「正使有人,得二天下满中七宝,实不如请一清净沙门于舍供养,得利极多。」其余比丘,如是各各引于方喻,比挍其利,皆悉多彼。

  时阿那律复自说言:「正令得满四天下宝,其利犹复不如请一清净沙门诣舍供养,得利殊倍。所以然者,我是其证。自念过去九十一劫时,世有佛号毗婆尸,般涅槃后,经法灭尽。

  时阎浮提。有一大国,名波罗奈。尔时国中,有一萨薄,家居巨富,无所乏少,有二男儿,各皆端正。长名泪咤,小字阿泪咤。父垂命终,告敕二子:『我必不免。当即后世,汝等兄弟,念相承奉,合心并力,慎勿分居。所以然者,譬如一丝不任系象,合集多丝乃能制象,譬如一苇不能独燃,合捉一把燃不可灭。今汝兄弟,亦复如是,共相依恃,外人不坏。内穆勤家则财业日增。』嘱诫之后,气绝命终。兄弟奉教,合居数时。后阿泪咤妇,自心念言:『今共居止,逼难兄家,人客知识不得瞻待,若当分异各自努力,情既无难可自成家。』念是事已,具向夫说。阿泪咤闻妇所言以为不可,妇复殷勤广引道理。阿泪咤情回以出事白兄,兄复引父垂命之言广示方比不可之理。时阿泪咤妇,数数劝夫,其夫意决急求分居。兄见意盛,与分家居分异之后,阿泪咤夫妻,恣情放志,招合伴党,饮啖奢侈,不顺礼度。未经几年家物耗尽,穷罄无计,诣兄●之,兄复矜之,与钱十万,用尽更索,如是六返,前后凡与六十万钱。后复来求,兄复呵责:『亡父敕诫,汝不承用,未经几时,求共分异,丧用无度,不可供给,前后与汝六十万钱,汝不知足,复更来求。今复更与汝十万钱,能有能无更勿来索。』其弟得责,惭愧取钱,夫妇改操,谨身节用,勤心家业财产日广,其后渐富,更无乏短。其兄泪咤,连遭衰艰所在破亡,财物迸散家理顿穷,无有方计往到弟边,说所契阔求索少钱供足不逮。其弟瞋嫌,而语兄言:『谓望兄家不识有贫,云何复来,从我所索。』作是语已,乃不让食。

  兄便还去而自愕然,生死之中何可畏耶,析体兄弟不识恩养岂况他人。当推义理心即厌世,舍家入山静坐思惟诸法生灭心即开悟,成辟支佛威仪可观,入城乞食。后值岁检人民饥乏,时辟支佛,乞食难得。时弟阿泪咤,后转贫穷,复值岁荒食谷不继日往取薪,卖杂稗子共家妇儿及自供活。

  一日晨朝,早往入泽,于城门中见辟支佛威仪可观。入城乞食即往取薪,还来到门见辟支佛空钵而出,心自生念:『此是快士,晨见入城今乃空来,若今与我共归至舍,当共分食以奉施之。』作是念已,舍之而去。

  时辟支佛,寻知其意即随其后往到门中,阿泪咤见之,心用欢喜,即为敷床,请令入坐,索其自分稗子之糜,躬手自持,施辟支佛。

  时辟支佛,语阿泪咤言:『汝亦饥渴,当共分啖。』

  阿泪咤白言:『我曹世俗,食无时节,尊日一食,但愿为受。』即受食讫,感其至心,遭斯岁俭父子不救,能割身分以用见施,当为现变令其欢喜。即飞虚空身出水火,广现神足。还住其前,语阿泪咤言:『欲求何愿,恣随汝意。』

  见变欢喜,踊跃即前,至心自立誓言:『一切众生,多种求财,我愿世世,莫有所乏,情有所欲,应意而至。又愿将来,得遇上士功德胜汝百千万倍,令我于彼得漏尽证,神足变化与汝不异。』求愿已讫,倍复欢喜。时辟支佛,还归所止。

  时阿泪咤,即还入泽取薪,到见一兔意欲捕取,走逐转近,以鐮遥掷,实时堕地,适欲前取,化为死人,上其背上急抱其头,尽力推卸,不能令却,心怀恐怖慞惶苦恼,意欲入城,共妇解却,复恐人见令不听入,留待日暮以衣用覆,担负入城往趣其舍,已到舍内自然堕地,变成一聚阎浮檀金,光明晃昱,并照比舍,展转谈之上彻于王。王即遣人,往看审实。使人到观见是死人,寻还白王:『是死人耳。』王问余人犹言是金,甚怪所以,重遣人看如是七返,来言不定。王即自往,亲往看之,见是死人,形渐欲臭。即问阿泪咤:『汝见是何?』答言:『看实是金。』即取少许用奉于王,王见金色敬之未有,问其所由何缘得此,于时阿泪咤,具以本末向王而说,必当由施辟支佛故。王闻其语叹言:『善哉!汝得快利,值此上人即更赐与。』拜为大臣。

  如是诸尊,彼阿泪咤者即我身是,我于彼世以少稗糜施辟支佛,因自求愿。缘是以来九十一劫,生天人中无所乏少,三事挺特,端正受称,情有所欲应意而至,乃至今身,在家之时,我常优游,不喜世务。兄摩诃男,常有怨辞。我母语言:『我儿福德。』摩诃男言:『我独劳虑,家理田业,优闲卧食,云何福德?』其母欲试遣我至田,监临种作令不送食,我怪食迟遣人往索,母遣人语我云:『无所有。』我还白母:『唯愿与我,送无所有。』于时其母,闻儿是语,即取宝案严具器物以幞覆上,送以与我,令摩诃男逐而看之,已到我前发去其幞,百味饮食案器悉满,如是余时,在所应意,若令满得四天下宝,劫尽之时理当消灭,复不得久。如是我以少麋施辟支佛,九十一劫福利未减;复缘斯德见佛度苦,以是之故,故知请一净戒比丘于舍供养,得利多彼四天下宝。」

  时阿那律,说是语已,于时世尊,从外来入,闻阿那律说过去事。告诸比丘:「汝等比丘,说过去事,我复次说当来之世。此阎浮提,土地方正,平坦广博,无有山川,地生濡草犹如天衣,尔时人民寿八万四千岁,身长八丈,端正殊妙,人性仁和,具修十善。彼时当有转轮圣王名曰胜伽,彼时当有婆罗门家生一男儿字曰弥勒,身色紫金,三十二相,众好毕满光明殊赫,出家学道成最正觉,广为众生转尊法轮。其第一大会,度九十三亿众生之类;第二大会,度九十六亿;第三大会,度九十九亿。如是比丘,三会说法,得蒙度者,悉我遗法种福众生或三宝中兴供养者,出家在家持斋戒者,烧香燃灯礼拜之者,皆得在彼三会之中,三会度我遗残众生然后乃化同缘之徒。」

  于时弥勒闻佛此语,从座而起长跪白佛言:「愿作彼弥勒世尊。」

  佛告之曰:「如汝所言,汝当生彼为弥勒如来,如上教化,悉是汝也。」

  于时会中有一比丘名阿侍多,长跪白佛:「我愿作彼转轮之王。」

  佛告之曰:「汝但长夜贪乐生死,不规出耶!」

  于时在会一切大众见佛世尊授弥勒决当来成佛,犹字弥勒,各皆有疑,欲知本末,尊者阿难,即起白佛:「弥勒成佛,复字弥勒,不审从何造起名字?」

  佛告阿难:「谛听着意,过去无量阿僧祇劫,此阎浮提有一大国,王名昙摩留支,领阎浮提八万四千国、六万山川、八十亿聚落、二万夫人婇女、一万大臣。

  有一小国丰乐,是中国王名波塞奇。时弗沙佛,初出于世,在此国中化导众生。时波塞奇王与诸群臣,专供养佛及于众僧,不暇得往朝觐大王,贡献音信亦悉断替,于时大王怪其间绝,即遣使者往责所以,使者到已宣王言令:『比年已来,人信俱断。汝为人臣,何以违常,将有异心欲怀逆耶?』

  时波塞奇得大王教,自知违替,靡知所如,即往见佛白如是事。佛告王言:『汝勿忧虑,但还遣使以诚告言:佛在我国朝夕承事,是以不暇往觐大王,国内财物供佛及僧,无有遗余可以献贡。』

  波塞奇王得佛教已,即还报使如佛所语。使到见王具道其意,大王闻之甚怀盛怒,即合诸臣共详此事,诸臣皆言:『彼王傲慢,横引道理,宜合兵众往攻伐之。』王即然之,合兵躬往,前军近到,彼王乃知,心怀怖惧,急往白佛,佛告王言:『莫用忧虑,但自往见,宣说前语。』

  波塞奇王即与群臣,往到界上见于大王,礼问毕讫住在一面,大王责问:『汝何所恃,违慢失常,不来朝觐。』

  波塞奇言:『佛世难值,甚难得睹,顷来在国化导民物,朝夕侍奉故使违替。』

  于时大王,复更重责:『正使令尔何以断献。』

  波塞奇言:『佛有徒众名曰众僧,戒德清净,世良福田,合国所有常用供养,无有盈长可以为贡。』

  昙摩留支闻此语已,告言:『且住,须我见佛,见佛来还,乃问汝罪。』即与群臣往至佛所。

  是时如来大众围繞,各悉静然端坐入定,有一比丘入慈三昧,放金光明如大火聚。昙摩留支遥见世尊,光明显赫明曜逾日,大众围繞如星中月,为佛作礼,问讯如法,见此比丘光明特显,即白世尊:『此一比丘,入何等定?光曜乃尔。』

  佛告大王:『此比丘者,入慈等定。』

  王闻是语倍增钦仰,言:『此慈定,巍巍乃尔。我会当习此慈三昧。』作是愿已,志慕慈定意甚柔濡更无害心,实时请佛及比丘僧:『唯愿回神,往至大国。』

  佛即许可:『克日当往。』

  波塞奇王,闻佛欲往至大王国,甚怀恋恨愁悸无●。心自念言:『若当令我是大王者,如来则当常住我国,由我小故不得自在。』念是事已,即问佛言:『诸王之中,何者最大?』

  佛告之曰:『转轮王大。』

  波塞奇王,因自作愿:『愿我由来供养佛及众僧,持此功德,誓愿将来世世,常作转轮之王。』

  如是阿难,尔时大王昙摩留支者今弥勒是,始于彼世发此慈心,自此以来,常字弥勒。彼波塞奇王今祇陀是,乃于彼中常作转轮王,自是以来世世恒作,乃至今日,功德不尽。是以今日,复求索作。」

  时穿珠师闻说是巳,寻发无上正真道意,其余会者闻佛所说,有得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者;有发无上正真道意者;有得迁住不退地者,各皆敬戴,欢喜奉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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